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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说了。”可意心烦意乱地打断她,“咪儿,你想得太多了。”
然而咪儿如同中蛊,不能停止她呓语般的诉说:“慧慧照片里的玫瑰园,和我家别墅的花园很相像;慧慧以前去过巴黎,李佳以前也去过;在我结婚的前夜,慧慧自杀;追求我的门海,竟是慧慧在孤儿院的同学;我的丈夫,是慧慧曾经想嫁的人;我的情人,是以前爱过慧慧的人……”
“这是两回事!”可意再次打断,“天下的花园都是一样的,两个人都去过巴黎也并不能说明什么,门海是门海,李佳是李佳。咪儿,你太多疑了,逼得自己走火入魔,钻了牛角尖,这是跟自己过不去。就算门海追求你是别有用心,也不代表李佳也是嫌疑人。”
“是一回事,一回事!”咪儿歇斯底里地大叫。大太阳底下,她却浑身发抖,脸色苍白,抓着可意的手说:“可意,慧慧的男人是李佳,那孩子是李佳的!慧慧是因为绝望才自杀,是我害死了她!门海是来向我报复的,他存心要害我身败名裂,他引诱我,劝我私奔,就是为了拿我向李佳报复!”
可意也不能自已地微微发抖,却仍然强自镇定,安慰咪儿:“别太紧张。即使门海真的和慧慧有情,你为什么不做另一种设想,设想那孩子是门海的呢?也许门海才是慧慧的情人,也就是那孩子的父亲。不关李佳的事。”
“不是的,我有感觉。当初我在大连度蜜月的时候,慧慧就托梦给我,我还以为她是来向我告别,原来她是要和李佳告别!门海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,什么‘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’,原来他就是那只螳螂,而我是那只蝉。就不知道拍照的黄雀是谁?我一直在被人设计,我以为的艳遇,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阴谋!一切都是计划好的,他在报复我,惩罚我,我罪有应得!”
“不是,不是,不是!”可意拼命摇着咪儿,希望她镇定下来,可是她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,隐藏在种种迹象后面的真相太可怕了,然而却又如此合理:慧慧爱上了英俊多金的李佳,一直幻想着可以嫁入豪门,但李佳丝毫没有结婚的意思,于是慧慧使自己怀了孕,并且躲起来等着孩子降生,希望母以子贵;然而就在这时,她从报纸上得知了李佳和咪儿“闪婚”的消息,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,尤其情敌是自己的好朋友,更使她连夺爱的斗志也没有,于是生下孩子后绝望地自杀;门海是慧慧青梅竹马的生死之交,他了解到整件事后,为了向李佳和咪儿报复,便实施引诱计划,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,想让咪儿也尝尝始乱终弃的滋味,而李佳则受到“淫人妻者,其妻女必为人淫”的惩罚。
真相渐如抽丝剥茧,水落石出。
咪儿哭泣:“其实一切都是有先兆的,慧慧遗言托孤,托谁不好,却托付我们四个,就是希望孩子冥冥中可以被我领养,从而名正言顺成为李佳的儿子,回到生父的身边。她烧毁所有的日记,就是怕我知道她和李佳的往事。可意,是我害死慧慧的,如果不是我嫁给李佳,慧慧就不会死;现在,我们又把她的孩子弄丢了!”
“就算那个男人真的是李佳,一切也不是你的错。”可意也忍不住想哭,造化弄人,如果咪儿的一切假设是真的,那该是一场怎样的惨剧啊!“慧慧的日记里曾经提到过,那男人并不知道她怀孕的事,是慧慧自己要突然失踪,想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再见面的;所以,即使那个男人真的是李佳,他也不是有意要抛弃慧慧的,更不是有意对你隐瞒孩子的事,因为他根本不知情啊。何况,那个男人是不是李佳还不一定呢。除了那张似是而非的玫瑰园照片和那张同样来自巴黎的画像之外,你有什么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李佳就是慧慧的情人呢?”
“这种事有时候根本用不着证据!”咪儿任性地说,“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确的。李佳对我忽冷忽热,就是因为我做的事,都是慧慧以前做过的。有一次我在玫瑰园里向李佳示爱,他明明有欲望,可是忽然就冷淡下来。我一直都不明白,但是现在我知道了,那个玫瑰园,慧慧以前去过,也许,他们以前曾经在那里做过爱。我的所作所为,是一直在提醒他,让他不住地记起慧慧的死。慧慧早就做了我想做的事,我只是在重复她的路。有时候,我觉得自己是慧慧的情敌,是害死她的凶手;有时候,我又觉得自己是她的替身,她是在借我的眼睛看着李佳,借我的身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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