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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物!从没有人这样赞美过她,从没有人令她这样疯狂,这样自由,这样放浪形骸。酒店的床很软很稳,然而她始终觉得自己仍在漓江之上,在跳舞,在飞旋。又似乎整个人浮在空中,如此轻盈,如此丰富。她有些恐惧,却不禁欢喜。她想起老公,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认真地将目光停留于她身上,有多久不曾衷心地赞她一句?
第三天,是在桂林的最后一天了,陈玉抓紧最后时机,邀请冬冬到宾馆里来坐坐。
龙冬冬已经走到楼下了,却又吞吞吐吐地问:“你,结婚了吗?”
陈玉愣住了,从没感到以一个少妇的身份出来调情是这么难堪的一回事。她知道如果承认已婚就会失去龙冬冬,可是她又不愿意对他撒谎。她只有沉默。
龙冬冬明白了,说:“那我就不上去了。要不,我们去附近走走吧。你不是说上次去象鼻山没玩好吗?要不我陪你再去一次吧。”
陈玉也不舍得这么快就分手,当然没有异议。
她再次来到了情人岛,岛上情侣如云,旖旎如画。有小贩上前兜售鲜花,龙冬冬选了一对玉兰,替陈玉簪在襟上,玉兰的幽香在静夜中浮泛,若有若无,是不可告人的快乐与悲伤,隐秘而且依稀。
陈玉幽幽地想,在别人眼中,他们也是一对深深相爱的金童玉女吧?她有些不甘心地问:“如果我年轻十年,你会追求我吗?”
“当然!”冬冬不假思索地回答,“不用十年,五年足矣。”停一下又说,“再退一步,只要你未婚便行。”他笑着,可是眼睛渐渐严肃,“或者,离婚。”
陈玉又一次愣了。她知道自己是不会离婚的,更不会让一个大男孩给自己的双胞胎做父亲。她要的只是一场艳遇,而不是另一场婚姻。
在桃花溪畔,龙冬冬站住了,终于说:“那么,就在这里分手吧。”
陈玉不语。
龙冬冬嗫嚅地问:“我,可以同你吻别吗?”
陈玉一惊抬头,心中无限感动,深知他问这句话的艰难。她知道这孩子是认真了。“但是,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她长叹一口气,终于忍心地一字一句:“在我离开桂林之后,不要再以任何方式同我联络。”
龙冬冬先是一愣,接着也就了然,相视许久,终于点头,忽然走前一步,提起脚,轻轻踩在陈玉的脚上。
陈玉心中大痛,再也忍不住,扑进他的怀中,泪水扑簌簌落了下来。
那一晚,他们终究不曾相吻。
4、
回北京的飞机上,陈玉泪水涟涟,悲伤地想:如果她未婚的话,会嫁给龙冬冬吗?
答案是不会。但是,她一定会跟龙冬冬展开惊心动魄的一次热恋。
她忍不住又想,如果是她的三位女友遇到这种情况,会怎么样呢?岳可意大概不会有什么非份之想,她太在乎身份与分寸,生怕传出绯闻,永远是只敢想不敢说,说出来也不敢做;阮咪儿是绝对要痛爱一场的,她以恋爱为毕生追求,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遭遇激情的机会;至于陆雨,那很难说,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已婚的人,婚姻于她非但不是枷锁,反而成了放荡不羁后顾无忧的通行证。
这样想着,陈玉便不甘心起来,甚至有点愤愤不平,人的一生中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,更不可能遇到两次同样珍贵的恋爱机会,她今后大概是不会再去桂林的了,就是去也未必会再见龙冬冬,就是见了也再找不回同样的感觉,因为龙冬冬可能已经不是龙冬冬了,他不会永远那么单纯、热情、深沉地等着她的。
陈玉为自己没有开花的爱情哀悼,感觉自己的某一部分已经留在了桂林,再也找不回来……
与此同时,岳可意正与卓越坐在北京开往大连的火车上,热烈地讨论着关于服装节花絮的采集与拍摄。他们两人的观点惊人地一致,几乎每当有人提出某种建议,另一个人就立刻可以领略并把它细化,从而又引发出更新的灵感。他们对彼此的比喻心领神会,并将隐藏的幽默感尽情发挥,在为对方的口才便给感到赞叹的同时,也对自己的妙语如珠深觉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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